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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柒先生 图|网络

1

现在，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的爱前面是什么形容词？你仔细考虑一下，不用急于回答我，要不先听我讲一个故事？

我问过一个关系很好的女性朋友，那时候，她准备结婚，听完我的问题，她愣了很大一会儿，盯着窗外，后来冒出来一句：反正谈了那么久了，该结婚了。

我问，什么叫该结婚了？难道不是因为爱情吗？

她反问我，这个世界上还有爱情吗？你对我好，我对你好，咱俩聊的来，那就处处呗，我又不是那种掉进爱情电影里出不来的姑娘，我要那么轰轰烈烈的爱情干嘛啊！

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害怕孤独开始找人搭伙过日子，我们害怕饥饿开始把冰箱囤满青菜烤肉鲜奶速冻水饺，我们害怕分离开始假装跟谁都不合群。天知道，我们为什么这么去爱，天知道，爱的前面到底是个什么鬼形容词。是的，我们变的越来越不可爱了。

那天，姑娘说，其实，走到婚姻啊，跟了谁都差不多。你说你愿意嫁给吴彦祖还是郭德纲？倒是喜欢老郭多一点，一辈子应该挺开心的，把日子过成段子。

我记得我以前认识她的时候，她倔强而霸气，有天，她发现她老公居然有微信小号？她假装不知道，只在她的朋友圈，发了一条跟她老公小号里一模一样的段子，她老公居然点赞了。

我问，你为什么要委曲求全？

姑娘说，我结婚了，他是我老公，他犯点错，但罪不至死，我要过日子，我去跟他吵架，吵的天翻地覆，对于我来说，我能得到什么？别傻了，谈恋爱才追求爱情，婚姻追求的都是安稳的日子，恋爱是有情饮水饱，婚姻是巧妇无米难下炊。婚姻是要用来经营的，姑娘要学会装点傻，给自己的男人一点台阶下，能动手的时候，尽量别吵吵。

那天她老公回家，姑娘拿着一把菜刀站在她老公面前，一脸的严肃，她老公吓的一下子跪在了门口的红毯上，就说，老婆，我错了，那都是结婚以前的事。姑娘扶起她老公说，你咋地了，老公？我就是想问问你，土豆你想吃片呢还是丝呢？

我佩服她的勇敢，钱钟书说过婚姻就是围城，城外的人蠢蠢欲动，城里人真会玩儿。我喜欢她的勇敢，明知道婚姻的无趣，她还选择开始，该是知道如何对抗这种无趣。

2

听沈南晴说的，她的爱前面的形容词应该是原谅的，喜欢又能怎么样，分开以后，再也不会替你祈祷了，你的事，与我无关。可是，我认识的沈南晴，从大学开始，他们爱过长长的四年。

我现在深深的记得，沈南晴告诉我的，那年十一，他们一起回男生的老家，火车上丢了钱包，他们只买了一包泡面，要熬过10几个小时，面泡好，男生说，我去抽支烟。男生那一支烟抽了很久很久，他以为沈南晴已经吃饱了，可是他回到座位上，居然还剩下了大半碗面。

沈南晴说过，那是她这一辈子吃过的最好吃的一碗面，往后再也没有吃到过，因为他们分手了。分手的那天晚上，她拖着大大的行李箱走出他们的出租房，他没有像往常一样追出来，她知道，一切都完了。她在24小时便利，自己买了一个桶面，她问店员，有热水吗？

想想以前，她居然没有亲手泡过一碗面，她坐在长排桌子前，玻璃窗上的脸居然有点陌生，她不知道这几年她居然变成了这个样子。那天连夜，她给我打电话，我问她，在哪里？她笑着说，我要回家了。

那天，沈南晴买了连夜回家的车票，可惜，那天月太明，陪她等车我们在路边摊，她执意要喝点，我点了她爱吃的烤板筋和酸辣土豆丝，有些月光投在沈南晴的身上，她问我，你猜，那另一半月光也落在了他身上吗？

我说，谁啊？

沈南晴说，没事。

我问，咋地了？

沈南晴说，你看暮色里，那一对情侣拥抱亲热，想起以前我也挽过一个人的胳膊，那时夕阳西下有枯藤和乌鸦，日子如诗十四行，行行平仄有押韵，现在想想，挺傻的，那一瞬间，我居然想过长厢厮守。

我问，谁啊？

沈南晴说，你不记得他了吗？他几乎占据了我大半个生命啊！

我说，咋地了？

沈南晴说，我居然傻傻的爱了他那么长那么长的一段时间。

我问，谁啊？

沈南晴说，我一天吃了10袋泡面，我都没有找回爱情的那个味儿。

我说，往后再记起你，你谁啊！

沈南晴问，咋地了？

我说，春天种树，秋天扫叶，那一树一树的花开，那一阵一阵的花香，你去看山岗上一轮明月，你去看河海里那一尾游鱼，你看世界依然那么好，值得你继续往前走，你该庆幸原谅，他过的好不好，你一无所知，而你活的逍遥自在，那多好，你独活，这个世界也没欺负你啊，多幸运。

沈南晴问，谁啊？

3

微信里一个姑娘说，柒叔，你为什么会问我这个问题？

我说，想起几个月前，你讲给我的故事，那时你说，你爱上一个男生，可惜他有女朋友了，你无法抗拒跟他在一起的日子，当时我还告诉你，年轻的姑娘喜欢一个人，就像突然走进了自助餐厅，总想扶墙进扶墙出，却从来没有想过你到底想要吃的是什么？你爱极了那慕斯小蛋糕，你爱极了那鲜榨果汁，你爱极了那香焗大虾，你爱极了那培根烤肉卷，你爱极了扇贝粉丝，你爱极了小炒肉大酱汤，可惜，你的胃和心都很小的。

姑娘说，对，那份爱前面的形容词应该是克制的。我们离的最近的距离是第二杯半价，披萨7折，情侣套餐买一赠一。大概是嘴里塞了太多太多好吃的，没有腾出空说一句话，我喜欢你。

我说，现在呢？

姑娘说，你知道一人一半吗？

我问，那是什么？

姑娘笑着说，一家海鲜自助餐厅的招牌菜啊，必须两个人一起吃，所有的菜都是一人一半，你不用担心吃不饱，你对面坐着最喜欢的人，那便是秀色可餐。

我说，所以说，你恋爱了？

姑娘说，嗯，我们还吃过最奇葩的菜，生菜沙拉拌西红柿，居然叫一生一柿啊！

我说，真好，云朵走了，树叶跌倒了，你在午后的窗前打盹儿，对，是那一阵风，它也是刚路过，你醒来，跟它的尾巴打招呼。上一局棋逢对手，你没说话，但愿下一局，他先张口，希望沿途有你。你指着远处天边的那一朵云说，应该有雨啊，我有一把打伞，一起走喽？

4

想起一句话：我只有一根烟了，可还要撑一夜。我只有一点爱了，可还要过一生。下个楼去24小时便利店，就能买一整包，可是，你说，哪里有充值爱的地方？

我们到底想要一份怎样的爱？勇敢的，原谅的，克制的，嗯，我们都趁年轻的时候经历过，那时候，星空还在，大地在，姑娘在，抬起头，多等一会，就会碰到可以许愿的流星呢，你还想要怎样的未来？

这些年，我穿过太多黑夜，胡子刮了一茬又一茬，眼角的鱼尾纹一波又一波，不知道要什么爱，只是觉得身边还是当年爱过的姑娘，百看不厌，就过的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