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档日期:09-23 文本归类:精选短文 文章编辑:菠萝语录
文|李筱懿 图|zukellogs
来源|灵魂有香气的女子
01
在邓文迪还是默多克太太的时候,据说许戈辉曾经和柯蓝开玩笑:“1996年的酒会,我们和邓文迪一起遇到了默多克,曾经有同等的机会,为什么邓文迪就成了默多克的太太,而我们还是默多克的员工?”
在口口相传中,当年那场邓文迪并没有得到邀约的舞会上,默多克高处不胜寒地独自在角落里喝酒却没有一个高级职员好意思上前打扰,邓文迪毫不犹豫端着酒杯径直过去, “一不小心”地把酒撒在了默多克身上。
处理“意外”时,邓文迪清晰的头脑、敏捷的思维以及独特的东方情调迅速获得了默多克的好感,别人的胆怯给了她一个绝好的脱颖而出的机会。胆怯?邓文迪的字典里似乎从来没有这个词。
在大众眼里,女人成功的方式有两种——自己成为MR.Big,或者嫁给MR.Big,邓文迪两种方式都用了——能量不足时嫁给MR.Big,做他的好太太,改变阶层积累人脉;能量满格时自己就是MR.Big,爱喜欢的人做喜欢的事。
02
聊到这儿的时候,H和我不约而同想到了《欢乐颂》里的樊胜美和安迪,樊胜美的人生理想是“掐尖儿”,嫁给MR.Big;与她同住一个楼层的安迪,自己就是MR.Big;而我的大学校友H自嘲说:“其实早年,我就是一个樊胜美。”
我隔着网络电话,想起那些年我和H在学校的日子。
H是我大学时代唯一矢志不渝要靠婚姻改变人生并且成功实践的女朋友。大二时,我俩给一个著名红酒品牌兼职促销,那是当时最高薪的兼职,我们都瞒着家里,觉得这份工打得不像家教那么冠冕堂皇,一旦说了,父母想到的十有八九是《情深深雨濛濛》里在酒吧驻唱的陆依萍,其实我们的工作内容不过是在酒店向客人推荐红酒,底薪+销售分成,每天晚上6:00至8:30工作,一周三天。
第一天上岗,我们边帮对方整理绶带边问对方挣了这笔薪水怎么用,我说:“准备暑假出去旅行。”H说:“准备当生活费。”于是,我知道她还有个小两岁的弟弟,父母是普通工人,身体不好,供两个孩子同时上大学很吃力。
03
我们很快成为朋友,有时H骑车带我上班,有时我骑车带她,我们一路聊着爱情、梦想和未来的工作,H毫不避讳自己希望在学校里找个好条件的男朋友的念头,我欣赏她的坦率和能干,也并不觉得她多虚荣——心高手短才叫虚荣,H不是,我始终记得菲茨杰拉德的那句话:“每逢你想要批评别人的时候,请记住,世界上的每一个人,并不是个个都拥有过你所拥有的那些优越条件。”
我的条件也并不优越,所以,更没有道德高点。
有一天,一桌买了我们6瓶红酒的客人塞了张纸条:“可以请你们下班后一起喝茶吗?”我想起我妈关于坏男人的教诲于是断然拒绝,而H飞快地把纸条团起来放进口袋,然后答应了。下班时H让我把她的车骑回学校,自己走向那个衣着光鲜的男人,我的诧异应该不亚于许戈辉看着邓文迪端着红酒走向默多克。
一段时间之后,H成了“纸条男”的女朋友,我问她:“你当时不怕他是坏人吗?”H笑:“我觉得他不是坏人。只到人多的地方喝茶,他还能劫财劫色?”
04
大二下学期,学校允许每间寝室装电话,H觉得这是个好机会,于是向“纸条男”借钱批发了大量电话在宿舍楼里挨个推销,还请了几个学生兼职一起销售,同时捆绑电话卡,买电话享受电话卡打折。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H的急速行动立刻占领了市场,四栋女生宿舍楼和六栋男生宿舍楼的电话被她承包了大半,可我知道她为这些付出了多少辛苦,这个机会最大的潜在商机是电话卡销售,H马上在校园门口租了很小的门面,卖电话卡、打字复印、配眼镜,这些都是学生的刚需,她甚至付费在校广播台做广告推广业务,同时给家庭困难的学生提供最优厚的勤工俭学薪水。
H成了校园创业名人,而这一切,距离现在已经快20年。
很快,她把向“纸条男”借的创业启动基金如期并且加息奉还,从此,妈妈再也不用担心她的生活费了。
只有巨大的认同才能穿越阶层的界限彼此欣赏,经济学专业的H第一次创业就让“纸条男”刮目相看,他们似乎是一对天生的搭档。“纸条男”手把手教她做生意,男人未必会珍惜一个攀附的女友,但一定会青眼有加一个默契的同僚。
05
大学毕业后他们很快结婚,H和比她大8岁的丈夫夫妻档做外贸,家底与日俱增,早已带着父母移民澳洲,她的弟弟毕业后也一起加入他们的生意。
我们万水千山总是情天涯共此时地聊着《欢乐颂》。
我问H,当年怎样的精神动力让她答应“纸条男”的约会,她哈哈大笑:“不是每个撩妹的男人都是曲连杰,他也很有可能是小包总啊!大学毕业你们可以依靠家庭、父母亲戚,我爸妈连自己都照顾不过来,我只能靠自己,所以,遇到的每一个人对我来说或许都是机会。”
顿了顿,她接着说:“我隔着那么远追剧,是因为在樊胜美身上看到了我自己。一个人的阶层其实是非常难打破的,家族的改变实际上是一场接力赛,跑好你这一棒不一定会赢,但是跑不好至少你自己就先输了,我从上大学的那天起就希望未来我的孩子不再像我当时那样为经济忧心。
你看过美国经济学家克拉克的《二代崛起》吗?他说,一个人的社会地位和收入与祖辈之间的相关性约为0.75。这是什么概念?通俗来讲,就是你赚的一块钱里面,有七毛五跟你的上一辈相关。这才是所谓‘三代出一个贵族’的实际含义——任何家庭的改变都是从量变到质变累积的过程。
06
所以,你说最终樊胜美有可能跑到和安迪一样的终点吗?如果她始终靠着男人的拯救永远也不可能,也没有男人乐意一辈子做一个女人和她的家族的拯救者,安迪超越樊胜美的地方在于,即便她是个孤儿,即便她不知道自己会有一个那么牛掰的父亲,她也不会像鸵鸟一样埋头否定和掩藏,她承认财富的差异,承认资源的悬殊,承认教育的差距,然后确认一个自己能达到的最远的目标,再拼命走到那个位置。”
是的,我也相信,安迪从孤儿院到哥伦比亚大学的难度不亚于樊胜美从县城到CBD中的CBD,只是慈祥的编剧没有详细描述。
假如女人成功的方式有两种——自己成为MR.BIG或者嫁给MR.BIG,或许很多人以为后者是条技术含量不高的捷径。可是,看看那些在所谓的成功男人身边用纤纤十指呼风唤雨的女人,除了智慧、能力、美貌的含金量和机会的垂青,又有多少勇气、决断与执行力的催化剂,那些看似云淡风轻的水到渠成,哪个不是苦心经营的结果?
嫁给MR.Big的女人,本身就不是MS.Small,掐得住尖儿的女人,本身就是个“尖儿”。
07
而H,她曾经是樊胜美,后来活成了安迪,只是中间隔了长长短短的岁月,坑坑洼洼的履历,还有一颗明明灭灭而后坚定的心。
每一个努力生活的女人,都值得被生活好好对待。
作者:李筱懿,女性主义作者、媒体人。著有《美女都是狠角色》、《灵魂有香气的女子》、《百炼钢成绕指柔》,新书《先谋生,再谋爱》已上市,公众号“灵魂有香气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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